最新HIV 疫苗研究发现疫苗也“挑性别”

自艾滋病首次报告 43 年来，全球每年仍超 100 万新感染病例，艾滋病疫苗的研制一直是人们关心的话题。2025 年11月21日，荷兰阿姆斯特丹大学医学中心的研究团队在 Nature Communications 发表了一篇标题为“HIV-1 envelope trimer vaccine induces sex-associated differences in antibody responses: a phase 1 clinical trial”的 HIV 疫苗临床I期研究结果，探讨一种名为 ConM SOSIP.v7 的HIV蛋白疫苗是否安全，能否激发人体产生抗 HIV 的抗体。让人意外的是，这项研究不仅展示了该疫苗的良好免疫效果，还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女性的免疫反应比男性要强得多。

为什么 HIV 疫苗这么难？

HIV 是目前最难研发有效疫苗的病毒之一，其原因包括：

1. HIV 变异极快、种类庞杂

HIV 像“千变万化的伪装怪”，表面蛋白（特别是包膜蛋白Env）有极高的多样性，让免疫系统很难找到共同弱点。

2. 需要“广谱中和抗体”（bNAbs）

自然感染 HIV 的人，只有极少数人在多年感染后才会逐渐产生广谱中和抗体。要让疫苗在短时间内诱导相同抗体，是极具挑战的科学难题。

3. bNAbs 需要复杂“训练”过程

科学家认为，要诱导这些抗体，需要一系列“梯次式”免疫策略：

启动（prime）→ 塑形（shape）→ 打磨（polish）

每一步都由不同设计的免疫原完成。本研究的 ConM SOSIP.v7 属于“打磨”型免疫原，旨在让抗体朝广谱特性进一步进化。

图1. HIV病毒的高变异。

ConM SOSIP.v7疫苗是什么？

ConM SOSIP.v7 是一种 经过工程稳定化的 HIV-1 包膜蛋白Env三聚体（gp140），它基于 HIV-1 M 组的共识序列（ConM） 构建。HIV-1 M 组的共识序列是将全球所有主要流行的 HIV-1 M 组病毒的 Env 基因序列进行比对，对每个氨基酸位置选取出现频率最高的残基，生成的一条“人工平均序列”。简单说，它是 结构稳定、类天然的 HIV 包膜蛋Env 三聚体疫苗抗原，用于诱导针对 HIV 的中和抗体。

图2. HIV包膜蛋白Env结构。

这项研究做了什么？

研究团队开展了一个 24 名志愿者（14女/10男）的一期临床试验，所有参与者均为健康、未感染 HIV 的成年人。受试者在0/8/24周完成ConM SOSIP.v7 疫苗的接种。研究重点包括：疫苗安全性、能否诱导抗体反应、疫苗剂量对免疫反应的影响、 男性与女性的反应是否不同。疫苗由 ConM SOSIP.v7 蛋白 + MPLA 佐剂（强效 TLR4 激动剂）组成，属于新一代 HIV Env三聚体疫苗。

主要研究发现

通过对24 名志愿者的一期临床试验结果分析，发现ConM SOSIP.v7疫苗安全性良好，大多数副作用为轻度，如局部疼痛、红肿、头痛、乏力等。无严重不良事件。三次接种后，受试者全部产生了针对 ConM SOSIP.v7 的抗体，并对多种 HIV 不同毒株的 Env 蛋白显示出一定交叉结合能力。此外，女性群体中的的抗体反应最高能达到男性的22倍。

男女差异原因

研究发现女性的免疫细胞在面对 MPLA 佐剂时，可分泌更多 IL-6（一种能促进 B 细胞成熟的关键因子），或许解释了女性更强的抗体反应。

这项研究意味着什么？

1. HIV 疫苗研发出现新希望

   该疫苗安全且能诱导强抗体反应，是未来“多步骤”免疫策略中的有力候选。

2. 性别差异需纳入疫苗设计考虑

   研究首次揭示性别在 HIV 疫苗免疫反应中可能造成巨大差距。

3. 女性可能从含强效 TLR4 佐剂的疫苗中获益更多

   这对 HIV 重灾区（如撒哈拉以南地区女性感染者居多）具有现实意义。

4. 疫苗研究不能忽略性别因素

   未来的 HIV（甚至其他病毒）疫苗试验中，应更多纳入女性，并分析性别差异。

离HIV疫苗的突破，又近一步

虽然这项研究的目标不是“找到最终的 HIV 疫苗”，但它是迈向广谱中和抗体疫苗策略的关键一步。更重要的是，它提醒我们免疫反应不仅取决于疫苗，也取决于“谁在接种”。科学家们正在进一步探索如何利用这些差异，开发对所有人都更有效的 HIV 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