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年话蛇药：小小蛇类，竟是风湿“克星”？

作者：马诗瑜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 副主任药师

           郑 林 上海市光华中西医结合医院

审核：卞晓岚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 主任药师

提到蛇，很多人会感到害怕。但在中医看来，某些蛇类却是一味良药。唐代文学家柳宗元在《捕蛇者说》中就曾提到，永州有一种奇异的毒蛇，风干之后做成药，可以治疗麻风、关节挛缩等恶疾。这说明，早在千年之前，我们的祖先就已经开始利用蛇来治病了。

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蛇类中药，看看它们如何帮助人们对抗类风湿关节炎这一顽疾。

一、四种入药的蛇，你听过几种？

目前，《中国药典》[1]收录的蛇类中药主要有4种：乌梢蛇、蛇蜕、蕲蛇、金钱白花蛇。它们虽然来源不同、药性有别，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常用于治疗风湿痹痛。

1.乌梢蛇

多于夏、秋二季捕捉，为无毒蛇。乌梢蛇性平，味甘，归肝经。其主要功效为祛风、通络、止痉，主要用于风湿顽痹、麻木拘挛、中风口眼斜、半身不遂、抽搐痉挛、破伤风、麻风、疥癣等症。

2.蛇蜕

于春末夏初或冬初收集，来源于黑眉锦蛇、锦蛇或乌梢蛇等蜕下的干燥表皮膜。蛇蜕性平，味咸、甘，归肝经。其主要功效为祛风、定惊、退翳、解毒，主要用于小儿惊风、抽搐痉挛、翳障、喉痹、疔肿、皮肤瘙痒。

3.蕲蛇

多于夏、秋二季捕捉，为有毒蛇。蕲蛇性温，味甘、咸，有毒，归肝经。其主要功效也为祛风、通络、止痉，可用于风湿顽痹、麻木拘挛、中风口眼歪斜、半身不遂、抽搐痉挛、破伤风、麻风、疥癣等症。

4.金钱白花蛇

可于夏、秋二季捕捉，为有毒蛇。金钱白花蛇性温，味甘、咸，有毒，归肝经。其主要功效为祛风、通络、止痉，可用于风湿顽痹、麻木拘挛、中风口眼歪斜、半身不遂、抽搐痉挛、破伤风、麻风、疥癣等症。

由此可见，蛇类中药多有治疗类风湿关节炎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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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蛇类中药为什么能治类风湿关节炎？

类风湿关节炎，是以滑膜炎为主要特征的自身免疫性疾病，以全身小关节肿胀、疼痛甚至变形为特点，具有多关节、对称性、侵袭性的特点，严重时可引起关节畸形及功能丧失，以骨关节僵硬变形、关节附近呈黯黑色、关节疼痛麻木及指骨不可屈伸等为常见临床症状。若病情严重，会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甚至寿命。

中医将类风湿关节炎归属为“痹证”的范畴，病因最早见于《黄帝内经》，主要为“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痹阻经络，留滞关节，乃发尪痹。古人认为，蛇类动物自身关节灵活、游走/走窜性极强，可以形补形，有通利关节、祛风止痛的功效。

三、古今验证：蛇类中药确有疗效

早在南北朝时期，《雷公炮炙论》中就有蕲蛇入药的记载。明代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进一步指出，蕲蛇能“穿经透骨，开痹搜风”，可通络止痛，临床上治疗类风湿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痛风等顽疾均已得到普遍认可。

现在中药药理研究也证实，蕲蛇提取物具有一定的抗炎及镇痛作用。临床观察显示，使用含蕲蛇的方剂治疗类风湿关节炎，一个月疗程的有效率可达80%以上。

而乌梢蛇作为无毒蛇类，同样被广泛用于类风湿关节炎的治疗。《本草纲目》中记载：乌梢蛇肉，气味甘平，主治“诸风顽痹”功与“白花蛇”同，而性善无毒。白花蛇是古人对中药“蕲蛇”的别称。乌梢蛇对各证型的类风湿关节炎均有疗效。

四、安全提醒：蛇类中药不可乱用

尽管蛇类中药疗效显著，但使用不当也可能带来风险：

1.有毒蛇类须慎用

蕲蛇、金钱白花蛇自古以来就被列为有毒中药，对于普通患者来说，禁止私自喂养、食用与泡酒。蛇毒的作用复杂，主要是循环毒，被有毒蛇咬伤后可出现局部肿痛、瘀斑、溃烂；全身可出现大量溶血、出血、咯血，水与电解质紊乱，严重病例的中毒症状与组胺休克相似，迅速出现血压骤降，导致心跳呼吸停止以至死亡。

虽然，根据《中国蛇毒学》，蛇毒口服毒性较低，可能与蛇毒对胃肠黏膜的穿透性较差，或被胃肠消化液所破坏，或小量吸收经肝脏而灭活有关。但是蛇类容易被作为酒剂使用，酒炙过程中可以使蛇类中药的腥味物质醛类化合物、1-辛烯-3-醇、硫化物含量降低，杂环和酯类等香气成分显著增加以达到矫臭作用，但过量使用药酒可能会导致酒精中毒、肝肾功能损害等不良反应。

2.警惕寄生虫与细菌

蛇类体内常携带寄生虫（如曼氏迭宫绦虫）和沙门菌，必须经过规范炮制和充分煎煮才能使用，应避免生食。

3.遵医嘱使用

乌梢蛇等无毒蛇和其他草药共同煎煮时一般常用剂量为3～9g。对于有毒蛇类中药饮片的应用，一般剂量为1～3g，应遵医嘱应用。不可自行配制药酒或生食。

蛇类中药作为中医传统药材的一部分，在治疗类风湿关节炎方面有着独特的价值。不过，它们既是药，也带有一定毒性。科学认识、规范使用，才能真正发挥其“通络止痛”的妙用。

参考文献

[1]国家药典委员会. 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25年版. 一部[S]. 北京： 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25.

[2]朱晓晓. 蕲蛇药理研究及临床应用进展[J]. 浙江中西医结合杂志, 2018, 28 (1): 72-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