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轨通信卫星，让代理人战争“变花样”-

近日有美媒援引马斯克传记报道称，马斯克去年曾拒绝启动克里米亚海岸附近的“星链”服务，以阻止乌军偷袭俄舰队。9月11日，马斯克对此作出回应，称关闭“星链”与美国对俄罗斯的制裁有关。俄乌战事爆发后，美军对“星链”等低轨通信卫星的军事化能力进行了全面测试，发现其具有巨大战争潜力。那么低轨通信卫星的军事化应用将如何改变传统代理人战争模式？各国又该如何应对低轨通信卫星军事化带来的威胁？

军事应用前景广

以往美军通信高度依赖同步轨道卫星，因此无法承担高价值卫星损失的后果。为了规避风险，美军提出“马赛克战”思维，用低价值、网络化、拥有自组织能力的卫星来替代高价值卫星，这样即使敌人摧毁了部分节点，剩余节点依然能够保障战时通信。在这样的背景下，作为同步轨道通信卫星替代品的低轨通信卫星，开始在军事领域崭露头角。

由于具有传输速率高、覆盖范围广、生存能力强、地面终端小和方便前沿部署等优点，“星链”仅用数年时间就成为一个重要通信核心。美军甚至计划将其嵌入军用通信网，为美军及其盟友的全球作战提供通信保障。除了通信功能，基于第二代“星链”的“星盾”方案，甚至能提供遥感、通信和载荷托管等综合服务。从第一代和第二代“星链”的实践来看，低轨通信卫星势必将成为各大军事强国未来加强情报链、指挥链和打击链一体化的重要基础设施。

随着世界各国信息化战争实践正全面向无人化、智能化方向演进，低轨通信卫星还将成为未来无人作战集群的重要后勤保障设施。目前从发现、定位到评估的一整套杀伤链，主要依托高轨天基卫星建设，这在战时容易出现杀伤链无法及时闭合等问题。在大量无人作战节点接入后，杀伤链对通信系统正常运行和损害控管的压力将进一步加大。而低轨通信卫星则能将不同地域和不同系统的无人装备连接起来，不仅能快速提升杀伤链闭合速度，还能大幅缩短无人作战集群的数据交互时间。

此外，低轨通信卫星还能充当计算节点。现有的无人作战集群在执行作战任务时，会将海量的战场信息集中汇总到指挥控制系统中，这不仅需要强大的通信链路作支撑，更需要超强的计算系统对情报的真伪、时效和价值进行甄别。如果将低轨通信卫星升级为智能计算节点，那么无人作战集群获取的作战信息就能在战场端直接进行评估处理，无人作战集群的综合效能势必将得到大幅提升。

变革战争模式

代理人战争具有小规模、非对称和背后主导大国不直接参与等特征。影响代理人战争最终走向的决定性因素，通常是两方代理人随着战争进程的战力对比变化。进入信息化时代后，由于小国间的武器很难存在明显代差，因此信息化能力就成为衡量各国间非对称战力的核心指标之一。低轨通信卫星一方面提升军队信息化能力的效益显著，另一方面由于军民两用的特征，其介入战争的色彩也较弱，自然而然成为大国对代理人战争进行技术升级的重要工具。

俄乌冲突是美国及西方国家利用低轨通信卫星，对俄进行新型代理人战争的典型案例，西方战略学者还将这种新型代理人战争模式形象地总结为“星链+喀秋莎”。

“星链+喀秋莎”首先体现在保障战时的军令、政令和情报畅通。借助“星链”，乌克兰指挥部门不仅从北约获取了大量高价值的俄军战场态势和军方要员情报，还能实时指导一线部队对俄精确火力打击。此外，乌军一线部队向指挥机构上报战况和请求支援，也是依靠“星链”提供的稳定网络通信能力实现的。

“星链+喀秋莎”其次体现在保障战区普通民众内外通信和加强国际舆论战上。在俄乌冲突早期的城市争夺战中，乌克兰民众借助“星链”恢复的传统手机通信网络，通过手机传送了大量俄军图片和文字情报。这种基于民众视角的实时战场直播，一方面为乌克兰博取了大量的国际同情，另一方面也为北约国家发动国际舆论战提供了可加工的素材。

“星链+喀秋莎”最后还体现在支撑无人集群作战上，尽管这在俄乌冲突中并未能完整展现。乌克兰在冲突中主要使用的无人装备，是土耳其生产的TB-2无人机。这种无人机不具备卫星通信能力，智能化程度也较低，因此“星链”主要发挥的是在无人机地面控制方舱与一线部队之间的通信保障作用。而在可预见的未来，随着新一代嵌入人工智能机制的无人机投入生产并向小国扩散，集情报、通信和部分指挥功能于一体的新型低轨通信卫星，势必将在新型代理人战争中起到重要作用。

如何应对威胁

除了应用，如何应对可能在新型代理人战争中出现的低轨通信卫星威胁，也将成为了各大国所要解决的现实难题。从俄军应对“星链”的经验教训来看，要解决这一难题，主要还是处理两方面问题：一个是天上的低轨通信卫星，一个是地上的卫星终端。不过，直接打卫星并不现实，因为一方面会使代理人战争升级为大国间的直接冲突，从国际舆论来讲，容易陷入被动；另一方面，用昂贵的反导系统打廉价的低轨通信卫星，从成本来讲也不划算。

更合理的做法还是对付卫星终端，俄军在这方面有两手：一是火力硬摧毁，二是电子软杀伤。火力硬摧毁是先用“帕兰庭”或“白芷”系统进行定位，前者依靠多辆测频测向天线车，对终端交叉定位；后者则可在10公里范围内直接确定终端位置。在确定卫星终端位置后，俄军就会呼叫无人机或炮兵火力，将其定点清除。

而在电子软杀伤方面，俄军则会综合使用“提拉达-2s”和“披肩-K”等电子战系统。前者生成的定向干扰信号，会导致低轨通信卫星需要耗费大量电力对抗干扰，从而破坏星上电力系统，后者则能够压制卫星地面站以及无线电中继通信地面终端。此外，俄军还在发展能够与低轨通信卫星同轨伴飞的空间电子战系统，收集、分析敌方卫星信号，以支援地面电子干扰作战。（作者：王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