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小说《棱镜之迷》 第二章：迷雾渐浓

故事简介：校园频发“闹鬼”事件，恐惧肆意蔓延。林默凭借物理与心理知识，发现所有灵异现象皆是人为操控的感官骗局。当理性成为唯一的棱镜，他能否利用科学手段穿透恐惧迷雾，揭露隐藏在同伴中的“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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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迷雾渐浓

阳光依旧每日准时洒进高三（1）班的教室，却再也无法穿透那层无形的、日益浓稠的恐惧阴霾。自那晚宿舍楼的“哭嚎”之后，吴市三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冷的手攥住了心脏，怪事如同雨后春笋，在压抑的沉默中，以一种令人窒息的速度滋生、蔓延。

指针拨回三个月前，那场“闹鬼”事件后的第三天。林默坐在宿舍的书桌前，台灯的光晕将他疲惫的脸庞映照得有些苍白。他面前摊开着一沓稿纸，上面画满了宿舍楼的结构草图，标注着各种箭头和符号。他试图用最基础的声学原理来解释那晚的哭嚎——或许是某个废弃管道在特定风力下产生的共鸣？又或者是远处传来的、被扭曲放大的异常声响？他甚至查阅了关于次声波的资料，那种低于20赫兹的声波，人耳虽听不见，却能引发器官共振，产生莫名的恐惧和压抑感。

他一遍遍地在纸上推演，计算着可能的传播路径和衰减系数，试图用理性的公式驱散那盘踞在心头的鬼影。

然而，现实的“怪事”却以一种近乎嘲弄的姿态，接二连三地爆发。

最先出问题的是物品。宿舍里，赵强的篮球鞋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窗台上，鞋尖朝内；林默放在抽屉里的物理竞赛笔记，第二天竟出现在了水房的洗手台上；甚至班级公共区域的扫帚，也会一夜之间被整齐地摆成诡异的阵型。起初大家以为是恶作剧，但监控录像却总是恰好在“事发时段”出现模糊或中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抹去痕迹。

紧接着，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血水”事件。三楼女卫生间的一个水龙头，在某个课间，流出的不再是清澈的自来水，而是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铁锈腥味。  

消息像野火一样烧遍校园，恐慌瞬间升级。林默强忍着胃里的翻涌，戴上手套，用干净的试管小心地采集了一些样本。回到宿舍，他利用化学课学到的知识进行简易分析。当他滴入几滴酸碱指示剂后，那暗红色的液体竟变成了鲜艳的红色——酚酞遇碱变红！他立刻联想到铁盐溶液，比如三氯化铁，本身呈黄褐色，但若与某些物质反应或稀释，可能呈现出类似血液的颜色，且铁锈味也吻合。他心中稍定，试图将这一发现告知周围的同学，解释这很可能是一场利用化学知识制造的恶作剧。

“铁盐？酚酞？林默，你疯了吗？这明明是血！是冤魂的血！”赵强双眼赤红，神经质地挥舞着手臂，“你没闻到那股味儿吗？你没看到那颜色吗？科学能解释这个？！”他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眼神里充满了对林默“异想天开”的不解和对“血水”的更深恐惧。

林默的解释，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小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被铺天盖地的恐慌吞没了。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的理性，在集体性的非理性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孤独。

更诡异的是“低温区”的出现。在宿舍楼西头的走廊尽头，以及图书馆的某个角落，人们会毫无征兆地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瞬间进入了冰窖，即使穿着厚衣服也无济于事。温度计显示那里的温度与周围并无二致，但那种发自骨髓的冰冷感却真实不虚。林默带着红外测温仪反复测量，结果依旧。他开始研究心理暗示的作用，是不是因为之前“闹鬼”的传闻，让人们在进入这些特定区域时，心理上预设了“会有恐怖事情发生”，从而产生了主观的寒冷感受？他查阅资料，了解到预期偏差和暗示感受性——当一个人强烈预期某种现象时，他的感官和认知会不自觉地去捕捉和放大符合预期的信息，甚至扭曲中性信息。

李老师为此专门召开了班会，站在讲台上，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同学们，请保持冷静！这些现象目前看来，都有其科学的解释路径。我们要相信科学，不要被谣言和恐慌支配！学校已经加强了安保和巡查……”

他的话音未落，底下便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窃私语。

“又来了，又是科学。”

“那血水怎么解释？低温怎么解释？”

“李老师自己敢晚上去西头走廊待着吗？”

李老师的安抚，如同隔靴搔痒，甚至起到了反效果。林默冷眼观察着，发现那些平日里就喜欢谈论怪力乱神、对超自然故事深信不疑的同学，此刻脸色煞白，眼神飘忽，时不时就会惊呼一声“你看那边！”“你听到什么了吗？”，而他们“看到”和“听到”的东西，往往虚无缥缈，经不起推敲。  

预期偏差，像一种无声的瘟疫，在恐惧的土壤上疯狂蔓延。林默的内心，也开始悄然发生着变化。最初的笃定，在接二连三的“超自然”现象冲击下，出现了裂痕。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执着于理性，反而忽略了世界那未知的、神秘的一面？那晚宿舍楼的红点，难道真的是他的错觉？这纷繁复杂的怪象，真的都能用科学解释吗？一种前所未有的动摇，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他的心脏。深夜，他常常会从噩梦中惊醒，梦里是扭曲的黑影和凄厉的哭嚎，醒来后，冷汗浸透衣衫，心跳如鼓。

这时，苏晓的存在，成了他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她会安静地听林默分析他的种种猜想，陪他翻阅资料，用她清冷而坚定的声音说：“林默，我相信你。这个世界，一定有我们尚未理解的规律，但那不意味着就是鬼神。你的思路是对的，别放弃。”

她的陪伴和理性分析，像一束微光，暂时驱散了林默心头的部分阴霾，让他不至于在恐惧的泥沼中彻底沉沦。但即便如此，那深入骨髓的寒意，依旧无法完全消散。

而在这片恐慌的海洋中，陈默的表现显得格外“突出”。他比任何人都要“害怕”，脸色总是苍白，眼神躲闪，走路时常常贴着墙根，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阴影里扑出来。  

在宿舍，他会用被子蒙住头，瑟瑟发抖；在教室，他会因为一点突然的声响而惊跳起来。这种过度的、甚至有些“神经质”的恐惧，反而让他显得不那么引人怀疑——毕竟，谁会去怀疑一个比受害者还害怕的人呢？

然而，林默有几次，在人群混乱、注意力都集中在“怪事”本身时，无意中瞥见陈默。那时，陈默的恐惧似乎会短暂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他的目光会像扫描仪一样，快速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观察着他们最细微的表情变化，手指则会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当林默试图更仔细地观察时，陈默又会立刻变回那副惊恐万状的样子，眼神与林默短暂交汇的瞬间，林默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复杂的东西——那里面有恨意，冰冷刺骨；但似乎又有一丝……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考验着什么。这转瞬即逝的复杂眼神，让林默心头一凛，却又抓不住头绪。

赵强，则彻底成了恐慌的俘虏和放大器。他如同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尖叫出声。他成了校园里各种恐怖谣言的主要传播者和“核心目击者”，今天说他看到白影飘过操场，明天又说听到有人在空教室里喊他的名字。他的描述越来越绘声绘色，细节越来越“逼真”，每一次讲述，都让周围的恐慌气氛升级一个台阶。他失控的行为，像一把火，将本就干燥的恐惧之柴，烧得越来越旺。

终于，在“血水事件”一周后的一个深夜，恐慌达到了顶点。那天晚上，宿舍楼早早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平时最吵闹的宿舍也悄无声息，所有人都被连日来的恐怖折磨得心力交瘁。

突然，二楼走廊传来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紧接着是桌椅被猛烈撞翻、玻璃破碎的巨响，以及一个男人癫狂的、语无伦次的吼叫：“别过来！别过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饶了我！饶了我啊！”

林默和宿舍的几个同学惊醒后，立刻冲了出去。走廊里已经聚集了被惊醒的人，手电筒的光柱乱晃，照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只见他们班的一个男生——王浩，当年参与霸凌陈默的主力之一之一——正赤着双脚，双眼圆睁，瞳孔涣散，脸上青筋暴起，如同一个完全失控的野兽。他挥舞着手臂，攻击着靠近他的任何人，嘴里胡言乱语，时而哭嚎，时而狞笑，时而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血……好多血……他在看着我……镜子……镜子里的……”

混乱中，有人用手机拍下了这惊悚的一幕。王浩被闻讯赶来的老师和保安合力制服时，已经力竭瘫软，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和恐惧的呓语。

第二天，这段视频如同病毒般在校园里疯传，甚至流出了校门，在网络上引发了轩然大波。“吴市三中鬼上身”、“学生被恶灵附体”的标题甚嚣尘上。学校迫于巨大的压力和家长们的恐慌，不得不宣布考虑暂时停课。

林默是在教室里，通过同学的手机看到那段视频的。当看到王浩那张扭曲癫狂、充满极致恐惧的脸，听到他那撕心裂肺的吼叫时，一股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瞬间窜上头顶，让他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恶作剧，也不是什么自然现象或心理暗示能够完全解释的了。

王浩的行为，那种深入骨髓的、仿佛灵魂被撕裂的恐惧，那种精准针对当年霸凌者的“诅咒”，背后似乎真的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冷静地、残忍地、一步步地操控着这一切，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将恐惧推向预设的高潮。

林默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教室里一张张或惊恐、或茫然、或窃窃私语的脸。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教室最角落的那个位置。

陈默正低着头，似乎在专注地看着书，但林默敏锐地注意到，他握着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着。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在他身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显得格外沉默，也格外……可疑。

第一次，林默将明确而尖锐的怀疑目光，投向了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此刻却显得比任何人都“无害”的同学。镜渊的迷雾，越来越浓了。而那迷雾的中心，似乎就指向了这个不起眼的角落。

（未完待续）

作者：马芳  吴忠市科协科普部

（本文部分词句经AI辅助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