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岁后死亡风险不再涨!但为啥还没人活过125岁?

　　图注：意大利超级百岁老人艾玛·莫拉诺（Emma Morano）在2017年逝世，享年117岁。去世前，莫拉诺也是世界上最后一个于19世纪出生而依然健在的人。（图/安东尼奥·卡兰尼）

　　现在，有一项新研究表明人类寿命可能没有自然极限，如果有，那么至少我们还没发现这个极限，这一研究与此前一些人口学家及生物学家的看法截然相反。

　　《科学》（Science）上新发表了一项统计分析，这项研究对意大利近4000名超级长寿老人的生存概率进行了分析，这些老人的年龄都超过了105岁。

　　罗马大学的人口学家伊丽莎白·巴尔比（Elisabetta Barbi ）和罗马第三大学的统计学家弗朗西斯科·拉格纳（Francesco Lagona）领导的团队展开了这项新研究。该研究团队发现在大多数人的一生中，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死亡风险一般情况下也会增加，但在105岁以后，死亡风险就会趋于平稳。心理学中有个名词叫学习平原，是指学习上无进步也无退步的一段时间，而现在105岁以上老人死亡风险的现象似乎可以称之为死亡率平原。

　　“如果死亡率平原真的存在，那么就可以说，人的寿命的确没有极限，”位于蒙彼利埃的法国卫生与医学研究所的人口学家玛丽·罗比纳（Marie Robine）说道。罗比纳并未参与到这项新研究。

　　这就意味着，如果有人，能像于今年4月逝世的117岁日本超级长寿老人宫古千代（Chiyo Miyako）那样活到这个岁数，那么他就仍有可能活许多年，甚至在假设意义上可以永生！可能有人会问，宫古千代不是照样去世了吗，的确，但是根据死亡率平原来讲，她也可能再活好多年甚至永生！

　　研究人员一直在争论人类寿命是否有上限。大家有个共识，就是成年后，随着年龄的增加，死亡风险也会稳步增加。但是，当人活到90多岁以及100多岁的时候，人们就会对这部分人的死亡风险状态产生激烈的争论。

　　一些科学家对人口数据进行了研究，他们得出的结论表明，人类有固定的、天然的“保质期”，人的死亡率也会不断增加。另外一些科学家分析了同样的数据，他们认为，在寿命达到一定级别后，死亡风险就会趋于平缓，因此人类的寿命也没有一个上限。

　　图注：寿命无限。一项针对3836名105岁及以上年龄的长寿老人的死亡风险分析模型预示，如果寿命到达很高的氛围，那么死亡率将趋于平缓。

　　寿命辩论

　　2016年，纽约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的遗传学家简·维吉（Jan Vijg）和同事分析了半世纪以来世界上最长寿人的死亡年龄，这次研究重新燃起了关于人类寿命的争论。维吉的团队估计，115至125岁就是人类寿命的极限。

　　维吉及其团队认为，自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人类的最高寿命几乎没有增加，这也就表明人类的寿命已经到达了自然的极限。已知最长寿的人是法国的珍妮·卡尔芒（Jeanne Calment），她于1997年去世，享年122岁。

　　有些专家对2016年研究中的统计方法提出了质疑，预示表示质疑的一帮就和巴尔比及拉格纳团队展开了辩论。研究人员与意大利国家统计局合作，收集了在2009年到2015年期间所有年龄在105岁及以上的意大利人的记录，这些信息包括死亡、出生及存活的证明，以尽量减少不实信息，因为有些长寿老人会谎报年龄。

　　该研究团队还追踪了个体的生存轨迹，一年接着一年的追踪，这和此前分成年龄段的研究有明显区别。意大利是世界上百岁老人比例最高的国家之一，拿意大利来分析，就能避免不同司法管辖区数据收集变化的问题。

　　英国牛津人口老龄化研究所卫生政策研究人员肯尼思·豪斯（Kenneth Howse）表示，“这些数据是人类极端年龄死亡率平原迄今为止的最佳证据”。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数学人口学家肯恩·瓦赫特（Ken Wachter）和这项最新研究的一名作者怀疑此前关于晚年死亡率模式的争论主要是由不良记录和统计数据造成的。“我们的数据更好，这是我们的优势，”瓦赫特说道。“如果在其他国家也能获得这种质量的数据，我预计我们会看到同样的模式。”

　　罗比纳对此不太确定，他表示，“来自法国、日本和加拿大的未公开数据表明，死亡率平原的证据‘并不是那么明显’”。

　　年龄极限

　　世界上年龄在100岁以上的人大约有50万，在10年之后，这个数字预计会翻倍。位于海牙的荷兰跨学科人口研究所的长寿研究员约普·德比尔（Joop de Beer）表示，“即使晚年死亡率依旧一半一半，但100岁以上的人会越来越多，转化一下就是，最长寿的年龄每10年就会上升1岁！”

　　许多研究人员说，他们希望能更好地理解在以后的生活中，死亡率降低的原因是什么。加拿大麦吉尔大学的遗传学家齐格弗里德·希基米（Siegfried Hekimi）推测，身体的细胞最终会到达一个点，在这个点上，修复机制可以抵消进一步的损害以保持死亡率的水平。

　　“为什么会出现死亡率平原？这对衰老过程又意味着什么？可以说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希基米说道。

　　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市梅奥诊所的老年病学专家詹姆斯·柯克兰（James Kirkland）认为，死亡率平原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我们有能在任何年龄预先防止死亡的可能。同时，一些专家认为，非常虚弱的人无法补救。柯克兰表示，“但是，如果死亡的几率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即使年龄很高，减缓衰老的干预措施也可能会带来改变。”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认同这一点。

　　《自然》（Nature）上2016年发表的一篇研究论文的一位合著者布兰登·密霍兰德（Brandon Milholland）表示，“如果研究样本中110岁及以上的人数少于100，那么死亡率平原的证据就比较勉强”。芝加哥大学长寿研究员里奥尼德·加夫里洛夫（Leonid Gavrilov）指出，即使意大利长寿统计中出现一个小错误也会导致结论错误。

　　还有一些人表示这项研究的结论在生物学上是不可信的。“你会遇到身体设计所施加的基本限制，”伊利诺伊大学芝加哥分校的生物人口学家杰伊·奥朗斯基（Jay Olshansky）说道。奥朗斯基还指出，像不能复制的细胞，如神经元，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枯萎死亡，这已经为人类的自然寿命设定了上限。

　　以色列巴伊兰大学的分子生物学家海姆·科恩（Haim Cohen）表示，“这项研究不太可能是最后的定论，我确信争论还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