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能预防肿瘤的疫苗？

　　近来，一种含有防癌体检和WT1肿瘤疫苗注射的海外高端健保产品悄然上市，成为一些高端人群防癌方案的选项。WT1疫苗能否预防肿瘤的发生？世界上有没有预防性肿瘤疫苗？现在来回答大家最关心的这两个问题。

　　健康人群

　　WT1基因表达很低

　　WT1是人体细胞的一个基因，其编码的蛋白质被称为WT1蛋白或者WT1抗原。因为其最早是在人们研究肾母细胞瘤发病机制的过程中被发现的，因此该基因也被命名为肾母细胞瘤或Wilm’s瘤(wilms tumor 1,WT1 ) 基因。在受WT1抗原调控的基因中，既有可以调节细胞分化、抑制癌症发生的基因，又有促进细胞增殖、参与肿瘤发生的基因。所以，一般认为，WT1抗原在肿瘤发生的过程中，具有双重性。

　　在健康成年人体内，WT1基因的表达量很低，仅仅在某些组织中局限性表达。而在各种白血病和超过80%的实体瘤（例如肺癌、乳腺癌和恶性胸腺间皮瘤等）患者中，均有WT1抗原的异常高表达。实验动物的研究结果表明，造血细胞如果高表达WT1抗原，会影响造血细胞的分化，同时促进其增殖；通过分子生物学的方法，提高细胞内WT1抗原的表达，能够促进正常细胞转化为白血病细胞；下调肿瘤细胞中的WT1抗原水平，则可以抑制白血病细胞和实体瘤细胞的增殖。因此， WT1抗原已经成为一个备受人们关注的肿瘤免疫治疗靶点。

　　WT1疫苗

　　是治疗性肿瘤疫苗

　　国际上针对不同的靶点，有许多疫苗试验正在进行中。使用疫苗来引发免疫系统对抗癌细胞，这只是一个不断增长的免疫治疗领域的一部分，正在改变医生和患者对抗癌症的方式。而WT1抗原肽疫苗只是其中的一个疗法。

　　目前以WT1抗原为靶点的免疫治疗主要包括WT1抗原肽疫苗、WT1抗原负载树突状细胞和WT1特异性T细胞等产品。其中，WT1抗原负载树突状细胞和WT1特异性T细胞，前期准备过程较复杂，显然不是目前海外健保项目中应用的WT1抗原疫苗。因此，在这个健保计划中，给参加者使用的应该是针对WT1抗原的多肽疫苗，即WT1抗原肽疫苗。

　　抗原肽疫苗的特点决定了它具有很高的安全性。加上其组成和结构简单，生产成本极低，不仅可以大量合成，而且还可一次制备和使用多种抗原肽疫苗，对多个肿瘤抗原位点，进行全方位的立体化攻击，增加清除肿瘤的机会和效率，减少肿瘤逃逸和耐药。由此可见，WT1抗原肽疫苗是一种非常理想的肿瘤免疫治疗制剂，即治疗性肿瘤抗原疫苗。

　　目前，获得美国FDA批准用于临床试验的WT1抗原肽疫苗，主要包括瑞士Sellas公司生产的Galinpepimut-S疫苗，以及日本大阪大学医学院和住友大日本制药公司共同开发的WT-4869和WT-2725疫苗。在临床试验研究中，这些WT1抗原多肽疫苗对抑制白血病和多种实体瘤进展有效果，不良反应轻微。患者仅在接种后数天内会出现接种部位肿胀、发红和瘙痒等局部症状。其中，Galinpepimut-S疫苗对急性髓性白血病的治疗效果非常显著，能使患者的平均无病生存期达到25.5个月，总生存期达到45.5个月，因此已经进入FDA的快速审核通道药物资格。

　　目前只有

　　HPV疫苗可预防肿瘤

　　既然WT1抗原肽疫苗具有良好的肿瘤治疗效果，那么用它来进行预防癌症的健保计划是否可行呢？答案是否定的。

　　预防性肿瘤疫苗难以研发出来，与肿瘤发病机制复杂有密切关系。涉及肿瘤的抗原分子和表位众多，几乎无法在肿瘤发病之前，将所有的肿瘤抗原均制成疫苗进行预防性的免疫接种。目前，唯一用于预防肿瘤的疫苗是HPV疫苗，而且这个疫苗还是针对导致宫颈癌的人乳头瘤病毒，即预防病毒感染，而不是肿瘤本身。所以，目前还没有专门针对肿瘤特异性抗原的预防性疫苗。

　　同时，WT1抗原多肽疫苗只适用于已经发生白血病或者部分实体瘤的患者，对他们罹患的肿瘤进行免疫治疗。但是，对于健康人群进行该疫苗的接种，即使能够引起抗WT1抗原的免疫应答，也未必能够保护机体不发生肿瘤；相反，由于机体的一些组织还有低水平的WT1抗原表达，所以这样的疫苗接种，还有可能引发自身免疫性疾病的风险。而且，有基因突变的患者，如果盲目接种WT1抗原肽疫苗，还可引起免疫系统清除造血细胞，带来再生障碍性贫血等严重后果。FDA批准的WT1抗原肽疫苗进行临床试验，也是有明确适用人群的，并不是所有患者都适用。所以，参加健保项目的健康人群不要轻易接种。

　　需要强调的是，目前美国FDA和我国药监部门等均未批准肿瘤治疗性疫苗上市，FDA仅批准了可进行临床试验，所以，当大家参加这类含有WT1疫苗接种的健保项目时，应该认真阅读相关资料，三思而后行，避免花费高昂的费用去当人家临床试验的“小白鼠”。

　　作者：王月丹 北京大学医学部基础医学院教授